23. 02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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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长风在纸上写道：[昨天听见你咳嗽了几声，嗓子也有点哑。这是我亲手熬制的秋梨膏，止咳润肺、清热润嗓，你回去干吃个两三勺，或者兑水兑牛奶喝都可以。天气转凉，容易感冒，照顾好自己。]

写完后，她又将那页纸撕了下来，递到李尽欢手中。

李尽欢将纸条看完，心里浮起一股不知名的雀跃，不由得将头低得更深了些，微微抿起嘴角回应：“好，谢谢你。你也要照顾好自己。”

许长风点了点头，将车门合上。

司机启动了车子，李尽欢这才抬起头来，转过身，透过后方挡风玻璃看着许长风的身影。

可以看到，许长风在车辆开走后并没有立即返回屋中，而是站在原地，一直注视着行驶的车子。

车子愈行愈远，许长风的身影也愈来愈小，直到遇到第一个转角，然后彻底不见。

李尽欢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，低头看着手中的两张纸条和一罐秋梨膏，下意识地扬起了嘴角。

或许是车内暖气开得太高，她的脸颊不禁微微发红发烫。

司机从中央后视镜中看到了李尽欢的脸色，开始揣测：又是咳嗽，又是脸红，该不会感冒发烧了吧？

想毕，他担忧地问道：“二小姐，之前您上车时咳嗽了几声，现在又脸红，是不是感冒发烧了啊？我送您去医院看看吧。”

脸红？

有吗？

她从百宝箱中取出镜子照了照，好像是有点脸红。

她放下镜子，故镇定地说：“没什么，不小心呛到了才咳嗽的。还有啊，我脸红是你暖气调太高了，热的。”

司机一脸无辜：“可是我没有开暖气啊。”

“咳咳——”

这下才是真的被呛到了。

李尽欢无言以对，索性不回答，靠在座椅上装睡。

紫藤高中的周日晚上也是有晚自习的。但李浩丰已经给学校打过招呼了，因此李尽欢是不必去上晚自习的。

她一个人待在书房里，盯着那罐褐色的秋梨膏，盯着那两张字迹工整的字条，默默地发呆。

想了好久，她还是让保姆端来了一杯温水。

保姆舀了两勺秋梨膏化进温水里，轻轻地搅拌着，好奇地问：“二小姐，这是什么东西啊？”

“朋友送的秋梨膏。”

“您打算喝吗？”

“嗯。”

听到肯定的回答后，保姆如临大敌，停下了搅拌的动，劝阻道：“二小姐，怎么能随便吃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呢？”

李尽欢从她手里拿过水杯，笃定道：“她不会害我的。”

——反正按照剧情，现在暂时还死不了，怕什么呢。

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。

甜丝丝的。

19点降临，苏绮梦和往常一样，来为她补课。

今天晚上，苏绮梦的教学安排如下：讲解古诗词鉴赏的解题方法。

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婉动听：“所以啊，咱们总结一下，古诗词常用的抒情手法大致分为以下几类，借景抒情、托物言志、直抒胸臆、怀古伤今、乐景哀情。我们来验收一下教学成果吧，比方说韦庄的这首《台城》，江雨霏霏江草齐，六朝如梦鸟空啼，无情最是台城柳，依旧烟笼十里堤。你觉得使用了什么抒情手法？为什么？提示一下，韦庄是晚唐时期的诗人。”

李尽欢的耳朵是会抓重点的，“台城柳”三个字听得格外清晰。

于是乎，今天晚上，她不可避免地、第二百六十七次想起了柳树下的许长风。

一眼万年，难以忘却。

看到李尽欢似乎在发呆的样子，苏绮梦又问了一句：“嗯？不知道吗？”

李尽欢回过神来，连忙说道：“苏老师，可以再念一下那首诗吗？”

苏绮梦脸上露出无奈但宠溺的笑，然后晃了晃手中的文件，提醒说：“给你准备的资料上就有哦，下一次要记得提前预习。”

李尽欢连忙低头看苏绮梦为她准备的资料，认真看完后，回答道：“怀古伤今。诗人身处晚唐，此时唐王朝已经走向衰落，昔日的繁华已如梦消散，取而代之的是兵荒马乱、哀鸿遍野。诗人凭吊台城古迹，回首六朝往事，今之视昔亦如后之视今，六朝先盛后衰的命运令诗人联想到唐王朝，所以是怀古伤今。”

“很好。”

苏绮梦微笑，开始讲解着下一个知识点。

“常用的描写手法，也有以下几类，动静结合、虚实结合、远近结合、扬抑结合、诸觉结合、白描手法……”

苏绮梦口若悬河，温柔的嗓音一直在李尽欢耳边萦绕。

可不知怎么回事，李尽欢还是没有办法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到课堂内容上来，脑海一直被许长风的面容所霸占。

终于，她举起了手，提了一个与课堂无关的问题：“苏老师，人在什么时候会出现心动过速的情况？”

苏绮梦放下手中的文件，仔细想了想，然后说：“心动过速的引发原因较多，但这是医学上的问题，术业有专攻，我没有办法从医学范畴上给到你一个准确的答案，或许你可以问问你的秦越哥哥。”

李尽欢打破砂锅问到底：“苏老师，不用站在医学角度，站在你的角度呢？”

“站在我的角度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