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直回到茶馆，陈凌都没有再说一个字，李海宁等她下车，本想对她说一句好好休息之类的关心的话，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。
第二天大早，李海宁就接到秦争的电话，说有个案子，一个小偷。
在去分局之前，她还想先去一趟茶室，不过没有开门，她没有陈凌的电话，也没有她的住址，只好在茶室门口停了几分钟之后，调头去找秦争。
“成宇问我要你的电话，怎样，约了吗？”
才刚在门口安检就被秦争拦住了，胳膊往她脖子上一夹，贼笑着：“人家可是个老实人，你别糊弄人家。”
李海宁把她手一拍，嫌弃地道：“知法犯法，泄露他人信息，该当何罪？”
“我觉得人家蛮好的，本地人，长得朴实，父母都是知识分子，没有不良嗜好。”
“这么好的人，你近水楼台，干嘛不要？”
“不是我的菜我当然不要呀。”秦争笑道：“你也知道，我喜欢那种，回眸一笑百媚生，笑死人不偿命的那种，懂了吧。”
李海宁一阵鸡皮疙瘩起来，没再搭理她，跟着去见了那个嫌疑人。
小个子，小眼睛塌鼻梁额头微微凸起。
“认了吗？”
李海宁在进去之前跟秦争再次确认，没有问题了才进去。
【你是哪里人？】
对这个普普通通的案件，李海宁并不打算投入太多精力，本打算简单问几句就走的她，听到回答后整个人神经瞬间紧绷起来。
【麻烦再说一次，是……哪里的？】
“斯坦星。”
李海宁吐了口气，从他身上应该能挖到一些意外的惊喜。想到这，原本还是站着的李海宁拉了椅子，面对面坐了下去。
【土生土长的斯坦星人吗？】
“土生土长的斯坦星人。”
【被抓之前一直呆在斯坦星吗？】
“一直呆在斯坦星。”
【在斯坦星做什么的？】
“盖房子的。”
【家里面的人也是盖房子的？】
“家里的人也是。”
他态度很是配合，大概是刚做完笔录，以为李海宁这边也是一样性质，问一题就认认真真答一题，低着头，看着鞋子，大气都不敢喘一下。
【那为什么现在不盖了？】
“现在没人要盖。”
【为什么？能说具体点吗？】
“啊？”
李海宁发现自己问得太粗糙了，还是要一句一句慢慢问才行。
【以前有很多人找你盖房子吗？】
“是啊，以前他们都有钱，比谁家盖的房子大，地不够的就比谁盖得高，盖房子活又累钱也没有做那事来得快，我们盖得又快又好，个个都找我们。”
【既然做那个来钱快，你们怎么不去做？】
“我们也想啊，兄弟几个看着人家赚钱眼红得很，但是家里老父亲放话了，谁做就杀了谁，我那小弟跟着人进了一趟暗房，他说他什么都没沾，回来就被老父亲拿一根铁棍打个半死。”
【所以你没有去碰过那个？一点都没碰过？】
“没有没有，警官同志，这个我真的一点都没碰过，他们叫我入伙我都不敢的。”中年男人吓得快要从座位上跳起来，他可是知道，碰了“那个”，连命都不保。
在一边执勤的宪兵以为他是激动，呵斥一声，赶紧上前想要控制住他，他自己倒乖乖地坐下了。宪兵又大声吼了一声：“老实点！”
这边李海宁继续问他。
【那现在怎么不盖房子了，跑去偷东西了？】
“没办法啊。”男人突然有些激动，执勤宪兵又吼了他一声，他老实呆在位子上，聊了这么久他终于抬头起来看着李海宁，他的眼神中并没有罪恶的戾气，更多的是无奈：“自从两三年前整个斯坦星被摧毁，有钱人全都变成了穷人，整个星球像换了个样子一样，哪还有人要盖房子，我们一家都是不能种地，还有老小要养，就来亚坦星打工，前些日子老父亲突然中风，急着用钱，我跟工友借，他们就叫我去找飞行器的反光镜，他们说这个东西不值什么钱，拿了人家都有保险，也不会去报案，我就去了。警官同志，我真的不是坏人啊。”
李海宁有些唏嘘，这些变化她或多或少也有耳闻，但她没有这个职责去解决这些问题，聊了这么久，她想要的东西还没得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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