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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姊……阿姊……”
程十鸢皱着眉，意识外总有好几个声音在她耳边叽叽喳喳的吵，闹得她脑子疼。
好不容易睁开眼，她就看到面前突然放大的一张脸。
脏兮兮的小脸瘦得颧骨突起，晒得乌黑的肤色只能看见两只黑白分明的眼睛正眨巴眨巴盯着她瞧。
见她醒来，淡色的嘴巴咧开露出白黄的牙：
“阿姊，醒来啦！”
然后，这个小黑鬼就手舞足蹈地大叫着跑了出去。
下一息，就看到门口露出了一、二、三、四个毛茸茸的小脑袋。
她眉头更加紧皱了。
“你们别挤在门口呀，让俺进去。”
说着从四个小孩中间挤进来个更瘦的女孩，比他们高也比他们更瘦，脑后用草根子随意扎着个马尾。
看到醒来的程十鸢，眼睛一亮。
“阿姊，你终于醒啦，俺给你煮了粟米汤，还热乎着呢。”
她极为熟练地将一个陶碗递到她的嘴边。
立即，一股带有米香的朴素气味扑来，程十鸢盯着嘴边破了个口子的陶碗以及碗里冒着热气的淡黄色小米，虽然碗底的小米连碗底都没不了，但是很干净。
“咕噜……”
她敏锐地听到了门口咽口水和肚子叫的声响。
望过去，那四双眼睛死死盯着程十鸢……眼前的粟米，满是好想好想吃的欲望。
“阿姊，怎么了？”
“你怎么不吃呀？”
女孩疑惑地看着程十鸢，看了看碗，暗猜自己难道今日的粟米还是放少了，应该多放一些的。
可是……
“阿姊不要生气。”她垂着头，“俺等下再去煮一碗粟米。”
她不知道程十鸢现在脑子里在打架。
电闪雷鸣。
拉扯着神经剧烈疼。
不对，哪里不对。
她是谁？
有个声音告诉她，面前的这些人是她的弟弟妹妹，她是家中的老大。
但是她就是觉得不对劲。
哪里不对？
那个声音问她。
她不知道……
脑袋愈来愈疼。
鼻尖的米香越来越浓郁。
忽然，她睁开眼，看着面前的这碗米粥。
这碗太干净了。
不应该是清香无害的米粥。
应该是……蠕动的虫子或者切断的手指。
一声清鸣的剑音，贯穿蒙在眼睛外层的迷雾退散，程十鸢想起了自己是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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