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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修齐听见了这些不加掩饰的恶语，皱了皱眉，戒尺一敲书案。
底下的人齐刷刷地看向黛，等着发怒的陈修齐责罚他。
叫他胡说！
“林岱已经背了半本中庸，你们要多向他学习。你们启蒙的几本书读完，才能开始依次学《论语》《孟子》《大学》，再然后才是中庸。”
陈修齐板着一张脸，对众人说道。
底下炸开窝了。
加上启蒙的五六本书，一共隔了□□本书！
林岱只是学的远比他们多很多很多，多到这本书，他们还不曾听说过。
他们知道自己因为林岱才能来这里读书，只以为林岱是个在乡下庄子里养了许多年的病秧子，所以各家家长都免不了猜测，他肯定是个乡下土包子。
至于读书？那更是不可能的。
谁知道人家竟然比他们全都学得多。
乡下来的土包子，学得比他们多得多很多！而且他们还自以为他是骗人，刚刚嘲笑他。
大家面面相觑，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，刚刚的话夫子全都听见了，只好把脸埋得低些，免得被夫子记住。
陈修齐冷哼一声，“肃静，继续。”
后面的人继续说了下去，但是没读书的居多，只有几个启蒙了。毕竟才五六岁，各家的孩子都娇养，舍不得过早送给夫子揍。
陈修齐只能将没启蒙的，启蒙了的，还有黛和林栖分成三拨来教。
因为黛是主要的学生，陈修齐便从中庸开始讲。黛和林栖都听得很认真，时不时下笔批注。
陈修齐讲完一篇，让黛和林栖互相考察。考察完，不懂的再问他。
交代完，他只能去应付一堆闹腾的小孩子。
黛老老实实和林栖互相考察，她发现，林栖的记性非常好。而且，才八九岁的模样，竟然非常刻苦，简直像个板正的小大人，半点时间都不浪费。
黛也不敢浪费半点时间，埋头苦记苦背。
为了不浪费时间，各家是送饭过来吃的。
各家的小童凑成一堆一起吃饭，只有黛和林栖是单独的。黛身边立着扮成小童的雨雉和青雀，两人给黛布菜，所以看起来并不冷清。
倒是林栖那边，站着一个衣衫破旧的妇人。妇人愁眉苦脸，一面看着林栖吃饭，一面不断地说今日遇到了哪些不快，一面说来这里上学的机会不易，让林栖万不可让她丢人。
……黛也不想听这些的，可是妇人就离她不远，甚至伸过脑袋来，感谢黛，让林栖和黛交好。
黛自然答应了，可是林栖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。
下午陈修齐也是先教黛和林栖，再去教其他人。黛听完课，就将陈修齐讲解的也记下来，然后将一整天的内容全部温习一遍。
她还未温习完，便到了散学的时辰。
黛在马车上继续温习，到家便刚好温习完。
吃过晚饭，去想林如海和贾敏请过安，黛又一头钻进了书房。
她将中庸又背了两篇，反复温习到倒背如流的程度，已经到了二更天，林府四处房间的灯火都熄了。只有远处廊庑上挂着的灯笼被夜风吹得摇曳闪烁，天边一弯月牙也半隐入云层。
雨雉在打瞌睡，黛这才又把今日学的内容温习了一遍，温习完，又将明日要学的内容对照着参考书目，自己做上笔记，预习得明白了八九分，这才合上书。
本来她想再拿出《诗经》来背上一篇的，只是一合上书，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。
黛才意识到，自己有些困了。
她朝不远处的西洋自行钟看了一眼，竟然已经到了三更天，忙不迭叫醒雨雉回去梳洗睡觉。
第二天五更天，黛便准时爬起来，背了两篇诗经，将这天要学的内容再预习一遍，又将昨日学的内容温习一遍。这些都完了，又趁着晨光，将昨晚林如海交代的大字与小字各写了五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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