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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章
天上玉京8
藏书阁中，沈行川正要将自己的想法告诉沈玉舒。
在五位大长老中，他最不必提防的，就是自己这位妹妹。
他话才起头，便停住了。
沈玉舒不解：“哥哥？”
一缕如烟的清光，从层层书架后飘来。这光极淡，沈行川负手追去，沈玉舒过了一会儿，才感受到灵力波动。
沈玉舒惊讶，又了然。
藏书阁禁止运用术法灵力。但因为门派没有给出正式的解释，门内经常有弟子耍奸，在藏书阁偷用灵力。而书阁内的机关，一旦感应到足够的灵力波动，机关就会开启，惩罚这些弟子。
不过这种事，玉京门中年长些的弟子都知道。如今会误入藏书阁陷阱的……只会是今年新入门的懵懂弟子。
而此时还逗留在藏书阁的，只能是那几个正在抄书受罚的孩子。
沈玉舒不禁有点头疼。
他一直没有去试探。
“弟子不知深浅，误触机关，劳两位长老相救，感恩涕零。”
她摇摇头，垂首念咒掐诀，一道灵光，悠悠缓缓地飘向天窗，再启阵法。
——
地缝裂开，洪流上引。
沈行川淡声问：“你一人在此？”江雪禾：“是。”
她少时也杀过。
那般安静的眼睛，却是看到自己和兄长后，适时怔愣一下，才开始感激后怕。
身上衣袍尽湿，无掩少年的清艳。
他一直觉得江雪禾很像一个故人。
所以杀就杀了。
沈玉舒：“……”
何况江雪禾身上的伤……沈行川隐隐怀疑这些伤有异。
他语气里带份不多不少的感激与后怕，他惶然地抬头看一眼自己和兄长。他一句话就解释清楚了前因后果，不必自己再问。
沈行川长身昂立，并不搭理。
沈玉舒反应了一会儿，看一眼这个兄长，才意识到他是自己不救，但她动手的话，他并不会阻拦。
江雪禾抬头看一眼，迅速做出弟子该有的模样，向两位长老致谢：“弟子与师妹在此处抄书，师妹离去后，弟子嫌抄书累，想用术法替代。
她看到少年颈上有些伤，但她也没当回事。毕竟，她听管事说过，江雪禾和缇婴在五毒林中与酸与大战，酸与不好对付，江雪禾身上的伤迟迟不见好，恐怕是那死去大妖留下的。
沈行川:“抄书本已是罚，身在罚中，仍挑衅门规。正该吃些教训。”
江雪禾控制住自己所有的灵力气息，不去反抗那束缚自己的灵力。
沈行川俯首看着江雪禾，目光转为更幽暗。
她开始觉得今年这些新内门弟子，各个不省心。
下方的江雪禾，正为自己袖口加了一重符咒，好遮掩袖中小猫的气息，顺便禁止小猫在他身上游走，再从其他地方爬出来。
沈玉舒蹙起眉，看向沈行川。
他记忆中的意气昂扬又冷血无情的小少年，和眼前温润静美的江雪禾，早已判若两人。
到了那里，周围一切照旧，看不出有机关启动的痕迹。但是一张桌上摊开的纸笔，显示这里先前确实有人。
两重灵力同时从上纵下，一道按住涌动的水潮、阻止地缝的再次并和，另一道卷住江雪禾，提起他快速出水。
——
哗啦啦。
他恭敬，谦和，礼貌，还有恰到其实的不安。
藏书阁光线昏暗，少年跪坐。他乌黑发丝半束，几绺湿发贴颊，这样秀美干净的少年，落水后，更显动人。
但是……
但他并未离开，幽邃静沉的眼睛盯着沈玉舒。
沈玉舒跟上沈行川，直奔天窗方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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